【蔺苏】八雅番外·此心安处（一）
嗯，不是新坑。【^o^】
嗷，之前没讲清楚，应该算是八雅的番外吧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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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人间有味是清欢
元祐六年冬。
此时已是腊月下旬，斜风细雨。
将近年关，官道上来往车马繁忙，长亭边茶棚里稀稀落落坐了两桌人。
蔺晨栓好马，摘下斗笠走到桌边解下佩剑，哐当一声给扔到桌上，随口要了一壶茶来。
小二应了声，颠颠的过来上了一壶茶，又道是此处还有馄饨、面食、艾草蛋、菜饼等吃食，过路的旅人可以垫垫饥。
蔺晨略一沉思，转头问人，“要不先吃点？”
“不了，一会上南山，你不是说秦大师的素斋天下一绝，此时吃饱了，可不就没口福了。”梅长苏提着斗笠卸下包袱，随后走了过来坐下道。
“也是，那就来三角饼，再拿两个茶碗来。”蔺晨吩咐了小二。
梅长苏瞅了瞅一旁，问“飞流呢？又去哪儿了？”
“追狐狸去了。”蔺晨指了指一旁，“从栖凤沟回来他就没撒过手，一路行船倒是安分，上岸就开始蹦跶。”
“飞流倒是喜欢狐狸，也没见他逮只猴子回来。”梅长苏笑道，“可惜守了几天也没看见佛光，不过小灵峡沿途倒是好风光。”
“也是，亏我还说你有慧根，跟着你大约能碰上好运气。”蔺晨一脸嫌弃的模样，“从来都只顺流而下游小灵峡，如今这倒着来，也是别有风采。”
说着话，小二上了饼，蔺晨喊了一嗓子，飞流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，怀里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。
“赶紧的，吃完了我们出发，午前赶上南山，约莫还能吃上素斋。”蔺晨乱没形象的抓起一块饼，吭哧吭哧啃完，喝了口茶，还感叹一句，真是粗茶。
草草垫了肚子，三人又复上马，往南山而去。
已是腊月，残冬岁暮，光只这斜风细雨，便难抵寒意，看着山道两旁枯枝荒草，更添萧索之意。
踏马而上南山，雨脚渐收，倒是起了薄雾来。
三人驻马回头看去，山脚下的河滩已看不甚清晰，只这岸边杨柳，随风摇摆，影影绰绰。
不过一时，更是云收雨霁，出了日头。
“烟云淡荡，河滩疏柳，尽沐晴晖。好景色。”蔺晨展开折扇往手心里一敲，侧目看身旁的人，“我说的没错吧，定然不虚此行。”
“是是，你倒是把的扇子收一收？这大冷的天儿的。”梅长苏收回目光，喊上飞流策马前行。
“诶你等等，没我带路你知道往哪儿走么？”
“刚飞流说看见林间有飞檐，我看应该差不远了。”
飞流闻言骄傲的仰头一笑，这一不留神，小狐狸便往蔺晨身上窜来。
“你大爷的！飞流，看好你的小狐狸。”
马蹄过处，日光倾斜。
干枯的枝头，隐有新芽初绽，若不细看，倒真容易忽略。
正是一年春来好时节。
待到南山寺里，知客僧早已侍立一旁相候。
将人请进，互相见过礼，蔺晨便嚷嚷着讨素斋吃。
秦大师掐指一算道，“已近立春，几位不若往山里寻些野菜来，找到什么就吃什么，如何？”
“好主意。”他蔺少爷辨识百草，这野菜当然不在话下，喊来小僧取了镰刀剪子，扛上锄头便往后山而去。
飞流追着小狐狸在山间玩的欢快，梅长苏提着个竹篮子，慢悠悠的走着。
偶尔也能见几株梅树、山茶开的甚是美丽，寺外头菜园子边，还有几棵玉兰，也正是含苞待放之时。
“长苏，过来，这边有荠菜。”蔺晨一招呼，便见他往田垄里窜。
“这是人家种的菜吧。”
“唉，大冬天的种什么菜，这是它们自个儿张出来的。你看这个，瘫在地上长这样儿的就是了。”蔺苏用镰刀挖下一株递给梅长苏，自己往一旁随便寻其他野菜去，“别找错了啊，其他野草不能吃。”
想梅长苏这三十几年来，先是忙着在金陵城里称霸，外加奔北境打仗，后来忙着整顿江湖肃清庙堂，这种挖野菜的事儿倒还真没干过，手一颤，便把荠菜全挖散了。
挖了几株倒是挖的顺了，只是被蔺晨提过篮子一看，扔了大半，这大半都不是荠菜，而是长得像的杂草。
“看来你是没有学医天分的，估计你连药材也是分不出来的。”蔺少爷抓紧机会嘲笑这麒麟才子。
“你去了那么久，倒是挖了什么？”梅长苏也不闹，看看剩下的，也足够炒一盘子荠菜豆腐了。
“喏，水蓼和蒿笋，够我们吃一顿的了。”蔺晨把手里提的往长苏篮子里一搁，又扛起了锄头，开始找飞流。
喊了两声，飞流一手提着只野兔子奔了回来。
“哈哈哈哈，飞流好样的，先给关着，等吃完素斋我们吃烤肉。”蔺晨仰头笑道。
梅长苏看着蔺晨无奈又想扶额，“飞流乖，把兔子放了吧，我们是来吃素斋的。等去了抚仙湖，我们再吃肉，好不好。”
“哦。”飞流嘟着嘴，倒是有点不愿意。
“留着吧，冬天的兔子也是找不到吃食的，回头让寺里人养着，到了春天再放回去。”蔺晨出声道。
飞流猛点头。
于是三人便拎了一只兔子，一篮子野菜回了寺里。
秦大师乐呵呵的提着野菜下厨去了。
蔺晨寻来了红泥小火炉，并茶叶茶具一套。
待折腾了大半天，用银霜炭点了炉子烧开水，点了一碗茶，秦大师的素菜也上来了。
乳白色的香茶一盏和翡翠般的春蔬一盘，令人食欲大开。
吃完茶，享尽素斋。几人都是满脸惬意，复又往山里头逛去，道是消食。
来时路上，只觉残冬瑟瑟皆是萧索之意。此时抬头再望着这遍山景色，只觉一股春意迎面袭来。
有道是，雪沫乳花浮午盏，蓼茸蒿笋试春盘。人间有味是清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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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雨斜风作晓寒。淡烟疏柳媚晴滩。入淮清洛渐漫漫。
雪沫乳花浮午盏，蓼茸蒿笋试春盘。人间有味是清欢。
——苏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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