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算有污(/_;)趴地…以及,糖!
听曲戳我:酒狂 是龚一老师的散板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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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璇玑死讯的那天,梅长苏喝了点酒。
策划了那么多年,梅长苏如何地殚精竭虑,步步为营,其下众人几回出生入死,命悬一线且不去说他,单只除去这样一个心头大患,总是值得庆贺的。
梅长苏也并没有阻止他们尽兴一回。是以,席间众人谈天笑闹,觥筹交错,很是热闹了一番。
黎刚向来有分寸的,也早同甑平一起勾肩搭背地从小时候尿裤子,聊到了军营里为同袍时丢了花裤衩的事儿上。最后终于滚到了桌子底下醉得人事不知。
同来的还有卫峥。虽没醉到胡言乱语,也是话讲不利索,拎着酒壶凑到梅长苏跟前喊了一声,“少帅。”
梅长苏握着杯盏的手便是一紧,垂着目光并不看他。
“你说,憋屈这……”卫峥晃了晃脑袋,手里的酒洒了一大半,“若给我个一队人,直接冲将上去,定杀他个片甲不留,痛快!呃。”
卫峥给自己和梅长苏手里的杯子都满上了酒,梅长苏看了眼酒杯,缓缓抿了一口。
“少帅……他们这般对待我们,又何必……”
“你醉了。”梅长苏打断了卫峥的话。
“不……!”卫峥眨了眨眼,晃着手里的杯子,“醉卧沙场……君莫笑。喝!”
梅长苏看着卫峥豪情万丈样似地捏着个小酒杯仰头一口饮尽,眸色一暗,微一闭眼抬眸,复举杯示意,“喝。”
卫峥嘿嘿直笑,想要再倒酒却洒了满地,口里讲着,“少帅……你一定喝不过我,以前你……拖着我们瞒着林帅偷酒喝……呃——”
“飞流。”梅长苏深吸口气扬声喊道。
“苏哥哥!”正在院子里玩着小木人的飞流闻言转过头,瞪大眼看他。
“把他拖出去。”梅长苏指着眼前开始神志不清的人,“丢走廊上,醒醒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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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大爷的这是怎么回事?”蔺晨走进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进错了门。
放眼看去,屋子里一片狼藉,醉地东倒西歪的人,散落一地的酒壶酒水,还有个被晾在走廊上晒太阳打着呼噜的,简直精彩以及。
下人们宛若见了救星,忙回禀道,“晌午得到璇玑公主去世的消息,大家想要喝点酒,宗主也没拦着……现在,也就宗主还坐着。”
蔺晨往梅长苏惯常坐的位置上看去,便见屋里唯一一个坐姿端正,看似神智清醒的人,还在举着杯盏,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酒。
“梅长苏!谁准你喝酒了!”蔺晨疾步上前,一边丢了手里篓子,一面劈手夺过酒杯。
手里的东西被夺走,梅长苏微微一愣,抬头看着眼前人。只是眼里模糊,半天没看清楚,低头呵呵笑了两声,“我不是梅长苏。”
“你——”蔺晨懵了一瞬间,低头声咒骂一句,转头喊人,“他喝了多少酒?”
“呃,大约一个下午了。”下人颤巍巍地回禀。
蔺晨深吸口气,一把扯过人衣襟,“梅长苏,你给我醒醒!我不就出去采个药,你倒是长能耐了!喝酒——还醉酒!”
“说了我不是梅长苏!咳咳——咳——”看着眼前放大的脸,依旧不依不挠地叫着那名字,不由烦躁不已,提气吼了一声,却是引来一阵呛咳。
“好,你不是。”蔺晨叹了口气,转手便将人扶在臂弯里,熟练地按过穴道,帮着顺气理气。同喝醉了的人总是没有道理可讲的。
这一阵猛咳,梅长苏倒是清醒了些,抬手扯着蔺晨衣襟,低声唤道,“蔺晨……”
叹息般地只一声,蔺晨却听出了里头掩藏不住的满足,不由微微失神。
“蔺晨?”并没有得到回应,梅长苏又喊了声。
低头看人,这人却不看他,蔺晨不知事情始末,含糊地只应了声。
梅长苏忽然推开蔺晨坐直了身子,顿了顿又觉不够似地往后挪了挪,“蔺晨,你讨厌我。”
蔺晨越发不明所以。
“我算计人心,不择手段,忘恩负义……”
“够了!”蔺晨一声断喝。
梅长苏抬眼看他,“不够,你知不知道,我连你都在想着要怎么利用。”
连最爱的人都不放过。
“知道。”回答出乎意料地干脆利落。
梅长苏愣住了。
“我知道你都在做些什么。”蔺晨认真地看着他。
“曾经我最不屑的那些尔虞我诈,勾心斗角,如今我用的最顺手。”梅长苏同蔺晨对视不过一瞬,便即转开头去,“呵,这样的我,怎么还能算是我。”
“梅长苏,你看着我,你这是在自我嫌弃博取同情求人认同?我且问什么才算是你,银甲长枪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赤焰军少帅林殊?”蔺晨扳过梅长苏的肩膀,正色道,“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,不忘初心方得始终,你忘了你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了?”
“我……没有忘。”梅长苏被迫与之对视,脑子一团乱麻,转了无数个弯绕,最终也只是翻来覆去的说着,“可是你怎么不怨,我是你救回来的,却反而利用你,你明明知道还要帮我……”
“正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,你所经历的痛苦,你做出的选择,你要成全的人和事,你所辜负的光阴和情谊,我全都知道。正因为是这样的你,方得我蔺晨青睐。”蔺晨难得有正经的时候,却是对着个喝醉了酒的人讲,说到最后不由有些泄气。
“哦。”梅长苏闭了闭眼,“可是我在利用你,利用琅琊阁,利用江湖,利用……”
蔺晨堵住了梅长苏依然喋喋不休的嘴。
酒顺着蔺晨的唇舌涌进了梅长苏的嘴里。酒香醇厚绵长,像极了暮春里头午后的阳光。
终于咽下这一口,梅长苏眯着眼喘息,抬头欲说话,却又是一阵酒香袭来。
梅长苏此时的脑子里,除了“你大爷的”和“蔺晨大概真生气了”以外,再没有其他念头。
恍惚间,是那一叶扁舟误入荷塘,风起波澜,摇曳不已。远处琴声悠然而起,是那时快时慢悠悠闲闲的散板。
攀着身边唯一的倚靠,却被满塘莲蓬拍打着抚开了手,那叶片扁舟也被无情翻落,湖水没顶,几欲窒息。
琴音转急,循环往复,依依不绝。似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了浮木,仰头挣出水面,看那可恨的莲蓬就在眼前,张口便咬。
这一瞬间,湖光山色,鸟兽虫鸣都在脑海中凝成一片混沌,弹指千年。
“长苏。”迷乱中,耳畔传来蔺晨轻声喟叹,“不管你如今是什么模样,皆我所爱。无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。”
余音袅袅,叹那停杯,叹那弄盏,醉舞琳琅春意满。
有风徐来,臻臻荷叶随着微风轻颤。
月光如水,静静地倾泻在这一片荷塘之上。
心中有花,徐徐盛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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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雨疏风骤,浓睡不消残酒。
灌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,梅长苏依然头痛欲裂,浑身酸痛,怎么着都不舒坦。
被揍得一脸猪头样的卫峥来跟梅长苏辞行的时候,已是晌午。
咋见到卫峥这模样,梅长苏也是目瞪口呆,半晌才笑出了声。
“你开心了?”蔺晨挑眉。
梅长苏收起笑容,瞪了一眼蔺晨,“开心你大爷!”
“啧啧,猫儿爪子利啊。”蔺晨摇头叹息。
一册飞书呼啸而至。
“既然你已认了,那便认命地干活去。”
酒狂·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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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么!!【趴……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