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靖苏】春野花枝（五、霜雪满头）
霜雪满白头，也算是白首。此梗被捅刀多次，然而依然爱。
出自《好梦如旧》
前文链接 一、静女其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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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霜雪满头
只见梅长苏踱出亭子，笑意盈盈道，“你来了。”
见他便这样站在风雪里，萧景琰忙快步走上前，将人扯进亭子，“外头下着雪，小心着凉了。”低头寻了一番，将一旁火盆一了过来，才去将斗篷上的飞雪弹去，把眼前越见消瘦的人团团裹住，“这么冷的天，怎么也不穿件大衣裳？”
“不碍的……”梅长苏还未讲后话，便得来太子殿下一个白眼。
萧景琰搬了石凳子也围在火盆边坐下。搓着手烤火，边聊着，“还记得那年我才出宫建府……”
“记得，我们挑挑拣拣的将这梅山上的好梅花都挖走了。”梅长苏笑出声，“后来，被父帅知道了罚了我去花苗铺子里扛了梅树苗，将之前挖走的都补种了回来……这明明都怪你，是你说要种梅花的。”
“我可是因你欢喜才种的，不见祁王哥哥府里一年四季各种花树没一刻停歇的开的可热闹了。”
“倒是怨我了？”梅长苏一挑眉道，用手试了试茶壶，水已凉，便也不斟茶了。
萧景琰微微一愣，随即笑道，“怎会，我甘之如殆。记得这亭边的几株便是我们一起植的罢。”
“是。”梅长苏指着亭边东面，“这株是朱砂梅，当时觉得，最衬你一袭红衣。”
“我却觉得，我府里那株绿萼梅最美。只是前些日子天气暖了，如今倒是有些谢了。”萧景琰略有些遗憾的说道。
“明年还会再开的。”梅长苏接了一句，又停了半晌，才道，“你看这花开花谢，雪落消融，是最自然的轮回了。”
“你何时也开始参禅了不成？”萧景琰笑问道。
“因果轮回，有失有得，这有什么好避讳的，你看人亦是如此，生老病死总是有的，也无须过多介怀。”
“说不过你，”萧景琰搓了搓手道，不知为何总不愿接这个话头，“我们不是来赏花看雪的吗？谈这些做什么。”
“是，不谈这些，记得我们种的还有很多，我们去看看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萧景琰起身，拿了一旁的伞来撑开。
两人出了亭子，缓缓走在山道上。一路讲些曾经的趣事，认出几株做过标记的梅树，便能笑上半天。
风雪越发紧了，只一把伞撑不过两人，四面飞扬的雪花倒是落了人满头。
梅长苏看着人狼狈模样，忽然笑道，“霜雪吹满头，也算是白首。”
萧景琰闻言索性将手里的伞一收，道，“那便白个彻底吧。”
是以待两人回到庄子里，几乎已成了雪人。
唬的黎刚忙备了热水给两人洗漱，又拿了干爽衣物来给两人换上。
这一折腾，天便彻底的黑了。
黎刚出庄子看了一眼，只这一会儿，雪便已没了脚裸，再耽搁怕是下不了山。急着回禀是否现在便下山去。
梅长苏却浑不在意，只道不能辜负这照殿红。
难得萧景琰同意，黎刚无法，只得将先前备下的酒菜又热了热，暗自遣了小童回苏宅禀报。
许是说起了旧事，这一喝两人便都忘了梅长苏身子不宜过多饮酒这事儿。
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旧事，梅长苏压抑着轻咳了两声，忽然而问道，“景琰，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会一直是这样，都不会变。说你跟你父皇不一样是吗。”
“当然。”萧景琰想，大约是两人都有些醉了，总是说些以前的事情。
“无论如何都会好好守护大梁，使江山繁华，百姓安康是不是。”梅长苏的语气似有些缥缈，或是说有些中气不足。
“小殊……”萧景琰忽然一凛，惊恐的发现烛光下的梅长苏脸色煞白，气息不稳，想要压抑着咳嗽却是越发接不上气，这酒便彻底的醒了。
“是……不是。”梅长苏固执的问着。
“小殊！”萧景琰一骨碌爬了起来冲过来扶起梅长苏肩膀，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……缓缓就好。”梅长苏撑开他的手，从衣襟里摸出一个瓷瓶，“光顾着喝酒，忘了时间。”
“这是什么！？”萧景琰一把握住眼前白皙纤细的手，只觉手里只剩下一把骨头，不敢再想其他，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看。
瓷瓶滚落在地，滚出老远。
梅长苏顺着将目光落在屋角，似用尽了浑身力气，将身子全靠在了萧景琰身上。
“景琰，我不想再骗你。但是……”
“那就告诉我！到底是怎么回事！？”
头顶传来不容拒绝的声音。梅长苏摇头笑着想，果然是，好歹也是东宫太子了，再也不是可以让林殊欺负的景琰了。
“这里头，是冰续丹。……之前我骗你说还可活十年，其实至多半载。这冰续丹可以激发人体力，可以让我有力气随军出征，只是这样一来，至多三月可活。”好似将胸中那口浊气全数吐了出来，梅长苏一口气便将所有前因后果都说了。
“你……又骗我，是不是……”
感觉身后所靠着的人越发颤抖的身子，和越搂越紧的怀抱，梅长苏伸手抚上他脸颊，想着果然摸到了一脸泪水。
“景琰，别哭。还有还有好几日呢。我们可以去看看静姨，她定是会备上一桌子点心的。”
“还有言侯爷家的那小子过些日子也该随军到金陵了，不过我怕是见不到他了。”
“小殊……”
“朝中诸事我知道你定是能做的好的，若是有其他难处，尽可找江左盟或是琅琊阁，蔺晨你见过的就是那位蒙古大夫……”
“还有穆青也要去见见的，霓凰在南境，是见不着了……”
“别说了！”萧景琰低吼一声，“你怎么就……这么狠心……你怎么就放心留我一人。……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又要丢下我！？当初我已死心的时候你又为何要出现给我希望？你就这般狠心再让我再一次失去你！？”
“……是我自私，我想要看看你……起初只是想要回来远远的看你一眼就走，可是忍不住想要走近一些……再近些……”梅长苏喃喃说着，不觉又开始咳起来。
萧景琰忙将人扶到一旁榻上安置好，想去叫人。一起身，却被抓住了衣袖。
“小殊，你先歇歇，你放心，我……”
“没事的，……你把冰续丹给我服下。”
“不！”萧景琰断然拒绝。
“听话。你让我这般……跟死人有何区别……”
“不许你这样说。”
“诶，让他吃吧，不然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”不知何时，廊下站了一人，推门进来道。
“蔺晨……”梅长苏移开目光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不来，我不来你打算把自己就这么折腾死么？”蔺晨将手里的药碗往案几上一搁，“大雪天的不打伞，不穿斗篷，回来喝酒，啧啧。我不管你还能活几天，有病就得治，麻烦太子殿下将这碗药也给喂了吧。”言罢，也不待屋内两人有何回应，径自阖上门走了。
这一岔开，倒是打破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，萧景琰默默的走到墙角，捡了瓶子回来，倒出一颗喂到梅长苏嘴里，然后一勺勺的开始喂药汤。
“把药碗给我吧。”萧景琰不明就里，梅长苏叹了口气，凑了过去，就着他手，将药一口干了。
“你先歇着，我去看看有没有蜜饯饴糖。”
“不用。”梅长苏扯过萧景琰的袖子，忽然灿然一笑，轻声说了句什么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萧景琰低头凑了过去，却忽然被满是苦涩药味的唇给堵住了嘴。
这一吻，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待回过神来，已把梅长苏深深的按在被褥里。萧景琰一惊，慌忙起身，平了半天气才顺了。
“小殊，对不起……。”
梅长苏微微撑起身子，依然是言笑晏晏的模样，“景琰，我们……继续吧。”
“可是你……不，不能这样你好好歇着……”
“景琰……此后只怕，我们再没机会了。”梅长苏低声道。
萧景琰蓦然转身，盯着眼前的人许久，缓缓闭上眼睛深吸口气。
又复睁开时，便是带了笑意，“既然如此，那便依卿所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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设定冰续丹是需要每日服用的嗷……毕竟我觉得……吃一颗就断定是三个月一天不差的……还是用大约三月，然后一天天的吃……最后心力衰竭……就好了嘛……捂脸，这是设定。
